2007年2月25日 星期日

去中國化與台灣主體意識——我的見識

本文原本是回應跟Rossi麻在前篇"台灣國是我們的國 "裡的討論,但最後決定獨立發文,一方面趁此機會整理一下我對「去中國化」以及「台灣主體意識」的想法,一方面也可以充實一下部落格的文章量,所謂「bong lâ-á kiam sé khò」。
「去中國化」是近幾年來時常聽到的一個詞,有人考據了這個詞的由來後發現,跟一般印象相反的,這個詞是由泛藍飯桶,ㄝ,泛藍泛統所創造的,並且在其後相當長的時間裡使用著。由於泛藍創造並且使用而賦予意義,並且因為媒體與文化論述的工具相當程度被泛藍使用者掌握,更使得「去中國化」這個詞在傳播流通中具有一種詮釋權力的封閉性,無法由本土派人士去補充或者甚至顛覆這個詞的意義。那麼,這個詞的意義因而有比較清晰明確嗎?沒有。可能由於是純粹想像物的關係,這個詞的內涵因而沒有一個具體的指涉;簡單說,「去中國化」到底是什麼碗糕,大概只有天曉得。

舉例來說,公營企業正名是去中國化,推動制憲也是去中國化,移除兩蔣銅像又是去中國化,減少文言文授課比例還是去中國化,故宮立志要做亞洲博物館就是去中國化,連阿扁依職權任命軍中將領都是去中國化。換一句話說,只要泛藍泛統不爽的行為,就是「去中國化」,你說你不爽王建民被說成是中國球員,小心,你也可能被說是在「去中國化」。就因為只要泛藍泛統不爽的行為、威脅到泛藍泛統權利的行為、引起泛藍泛統不安的行為,都可以被說成是「去中國化」,一個可能的情況是:「去中國化」這個能指與其所指間的聯繫斷裂,指向了另一個所指,並與其能指等同:「幹」

為避免泛藍泛統這種認知上的錯亂,我們或許可以從「去中國化」裡的「中國」這個概念下去探討。從政治面來說,「中國」作為一個國家概念,是遲至1912年中華民國後成立才開始,1971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取代中華民國在聯合國的席次後,中國等同於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為國際上主流的認知。於是,一個可能是「去中國化」意指「去中華民國化」。這個難以成立,因為事實上「中國」等於「中華人民共和國」,泛藍泛統可沒指責國際社會「去中(華民)國化」;而且以「中華台北」或「台北經貿文化辦事處」等奇怪名號在國家意義上「去中華民國化」的始作俑者,還是執政時的國民黨,泛藍泛統大概不會(或不知道會)罵到自己。

另一個可能是「去中國化」意指「去中華人民共和國化」。但不管是推翻舊憲法制訂新憲法,還是文言文,還是故宮文物,事實上卻又跟中華人民共和國這個國家沒有關係。再說中國政府事實上從未在台灣行使過任何國家權利,如此一來,沒有的東西怎麼去?,所以這個意義無法成立。

從政治面來看「去中國化」可以說是沒有意義的,因為沒有辦法從中得出一個有意義的命題。那麼從文化面,即所謂「中國文化」來試看看好了。同樣的,所謂中國文化幾乎可以說是不存在的東西。不用說,泛藍泛統所謂的中國文化,不會等於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文化,舉一個簡單的例子,簡體字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文化嗎?不等於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文化,不代表就等於中華民國的文化,再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寫文言文是中華民國的文化嗎?因此,所謂的「中國文化」,並不是以國家作為載體,而是指1912年以前,從黃河、長江流域開始發展出來,以區域作為載體的文化。但這個文化一般稱之為華夏文化、中華文化或漢文化,而不是中國文化。不該稱之為中國文化的理由至少有二:一、現時/現實上的認知,中國指中華人民共和國,但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成立晚於這些文明發生。二、自古以來,稱之為中國的地方有很多,包括在古印度、希臘羅馬,以及日本等,如果要說「中國文化」是要指哪一個?所以泛藍泛統所說的「去中國化」,在文化上的意義也是不成立的。

不管在政治上或文化上,這個詞都看不出來有什麼可以成立的意義。所以到底「去中國化」的定義是什麼?其實沒有嚴肅意義上的定義,最可能有的是情緒上的反射,也就是「幹」。

雖然從上述看來,「去中國化」實際上是個空詞,但是問題還在於泛藍泛統掌握多數媒體的發言權,縱然「去中國化」這個詞本身意義曖昧不明,卻反而因此而有了操作的空間,譬如將之與反扁、反台的論述一起呈現,它們形成一組意義相近的概念。也就是說,當泛藍泛統說:「民進黨政府的行為是去中國化」的時候,其實是在說:「幹,你們這些死台灣人」

(針對這種無聊的東西,我寫這麼多幹嘛...Orz)

「去中國化」的詞本身也許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意義,但促使這個詞產生的焦慮不安卻是實際存在的;或者說這個詞與其他因為焦慮不安產生的詞句,都是環繞著一個事件的論述的一部份,這整個論述就是「台灣主體意識」,因此比起詞的本身,「台灣主體意識」就更加值得探討。我沒有能力進行嚴肅深刻的討論,僅能說說自己的想法。

泛藍泛統的焦慮來自於他們與土地之間連結的斷裂,他們把自己等同於「中國」,他們口口聲聲「台灣是中國的一部份」像唱片跳針,但現實讓他們不能不承認的是,台灣的確不是中國的一部份,而他們又無法真正對正所在的土地產生認同,所以當體認到台灣不是中國的事實越來越明顯的時候,在台灣的他們感覺中國正在消失,中國正在遠去,就好像他們自己也從台灣遠去。但事實上台灣並不拒絕人,切割人與土地關係的主體,還是得回歸到人身上。

作為殖民者,外來的國民黨不止侵佔台灣,並且在政治、經濟、軍事、外交、文化等各方面進行切除台灣本土關連的工作,將人與土地切割。但與其他殖民者不同的是,國民黨殖民者與其母國的連結也在他們殖民台灣的同時消失,中國被中華人民共和國取代。他們既不認同台灣,又無法回到認同的地方,國民黨作為一個政權不僅殖民台灣,也殖民其本身。但人作為一個主體,勢必與其所在產生關連,並且發展出自我定位的認知,才能是一個主體。然後一個具有主體性的人接著發展對所在的認識、定位所在,進而成立所在土地的主體性。這種自我定位、所在定位的認知,我認為即是一種主體意識。

借用法國左派社會學家亞蘭杜漢(Alain Touraine)的話:
哪裡的人們具有既回憶過去又展望未來,既發展文化又加強行動的意志,哪裡就會出現主體;反之,哪裡的人們的感情受到壓抑,過去的事實被掩蓋,紀律(理性的紀律和法律的紀律)得到了加強,哪裡就沒有主體。
台灣主體的被壓抑被掩蓋,所使用的是一個空洞的「中國」概念,前面關於「去中國化」的想法部分說明了「中國」這個概念的不具意義性,但更清楚的證明其實就是台灣主體意識的發生。一個與土地毫無關連的概念,很容易就會喪失壓抑土地的力量。可以做為主體的人畢竟是一個具有回憶過去及期待未來能力的個體,也是能夠與所在產生聯繫的個體,人的主體能動性與壓抑的力量,會自然的產生拉鋸、抵抗,除非人本身放棄使用這些能力。

與泛藍泛統放棄成為一個主體而產生焦慮不同,有許多且越來越多的人建立了自我的認知,也將與所在土地的連結建立起來,產生了「台灣主體意識」。我認為這是一個自然的過程,不一定來自於政治力量或意識型態的塑造或導引。這種概念加強了台灣做為一個主體的信心,而使台灣文化可以成為一個具有主體性的文化。

「去中國化」對「台灣主體意識」的指責多半可以從這個角度去解釋。如果從我對「台灣主體意識」的理解來說,從台灣這塊土地上產生的台灣文化,是包含了南島文化、荷蘭文化、日本文化、美國文化、漢文化等多元文化的互相摻雜、互相影響揉合後產生,強調台灣文化並不就是要去某一種文化,相反的是承認一種文化(的建立)。這是一個「立」的過程,而不是「去」的過程,主體在台灣,而不在中國;「去中國化」繼「中國」的無意義之後,「去」也因此無意義,「去中國化」這個詞更可以被消解。

簡單說,「台灣主體意識」的建立與內容,僅只是一個「承認」的結果與發展而已。既然台灣是真真實實的我們所在,承認這個事實不管就理性還是就體驗來說,都是比較合理的。泛藍泛統的言行荒謬性,就標示了不承認事實有多麼不合理。我這裡說的承認,並不是消極的、宿命的,而是一種積極、主動的行動;因為主體性的建立本來就是個體主動的行為,承認做為主體性建立的必經之途,其性質就不是消極宿命的。也因此,台灣主體意識可以是具有創造性、開放性的思考,台灣文化也可以是一種創造性、開放性的文化。這與「去中國化」這種狹隘的鼠肚雞腸思維當然是不一樣的,拿「去中國化」指責台灣主體意識的建立,根本就是不同層次的胡亂指涉,牛頭不對馬嘴。

前面說「台灣主體意識」的建立,不一定來自於政治力,但從傅柯(Michel Foucault)的觀點來看,台灣主體意識的論述必然與社會結構發生關係,台灣主體意識的論述反映了社會結構,而社會結構亦支持了台灣主體意識的論述。換句話說,從政治上面展現台灣主體意識是必然發生的,這一點可以被認同而不需要否認。但要批駁泛藍泛統指稱民進黨或阿扁以政治力強行介入——去中國化——的是,他們忽略了論述與結構間的權力作用,不會是單向的;如果沒有整體社會產生的台灣主體意識,民進黨政權便無法進行台灣主體意識的作為。泛藍泛統對民進黨政府的批評反對,忽略了台灣社會這一個面向,因此變成不具民意基礎而無法成功,從2004年大選結果、失明的紅衫軍倒扁發展等,都可以看得出這樣的情況。

對於「去中國化」、「台灣主體意識」,我的思考仍然在進行中,這表示變化是可能的,而不像所謂的「中華文化」,不容變更變化。我的意思是說,以上的意見可能不成熟,但不是死的,這裡僅是作一個個人的思考紀錄,並回應Rossi麻。

2007年2月16日 星期五

紅包

13690036 (by Tiat)

2006年過年前,風信子協會尾牙前的座談,文禾手執著紅包聽其他人講話。

今年,大家也都拿到紅包了嗎?祝大家新年快樂。

2007年2月12日 星期一

台灣國是我們的國

228 2.0今年是228六十週年,六十年的時間,可以讓一個初生娃娃長成一個老歲人,從對人事一無所知到通曉世情,而台灣人對228的的認識跟體會也會因為時間的醞釀而更深刻嗎?或者是很不幸的,因為無心而讓228的歷史意義任由像馬英九、楊渡這些歷史蟑螂肆意翻攪?如果我們真的期待轉型正義在我們的社會裡實踐,那麼,理解228就是一個開始,而這個活動可以算是一個起步。
66080010 (by Tiat)

2006年6月,我在美濃發現台灣國,距離一公里。因為我們曾經用選票讓犯下228罪惡的政黨下台,我們也用選票讓台灣人成為我們的總統,台灣國只剩下一公里。但同時我們沒有清算過去的惡行,我們以為這樣就足夠了,所以台灣國還有一公里。當目標就在前方的時候,我們得要更清楚的看著目標,朝著目標前進,不管是不是有什麼老帥臨陣叛逃;我們得知道,我們要自己走到目標,而不是巴望著誰帶領。因為台灣國是我們的國。

2007年2月11日 星期日

經濟日報駁斥馬英九

《新聞網外》更名效率高 趣事多(經濟日報 2007-02-11)
如果在這個公司登記資料查證網站打入「中國」兩字,會查到1,312筆;「中華」的話,則有1,307筆,兩者相當。這表示,台灣地區各有約1,300多家的公司名稱,以「中國」或「中華」為名。

至於以「台灣」為名的公司,遠遠超過此數,網站會呈現「您輸入的查詢條件符合筆數過多,請縮小查詢範圍重新查詢」等字眼。

台灣郵政公司正名之後,馬英九二月十日在台北縣展開他的總統大夢敗票行程時,針對民進黨政府最近一連串的國營企業正名動作說了這樣的一句話:「咱大家都在拼經濟,政府卻在拼政治」,並且希望民進黨政府要好好的思考。(中央社 2007-02-10)從中央社這一段短短的圖說來看,馬英九要民進黨政府好好思考的,大概是他講的「咱大家都在拼經濟,政府卻在拼政治」這句話。說真的,我不知道這句話有什麼深奧的含意,有什麼好值得思考的,馬英九以及其所屬的泛藍集團上上下下大大小小政客,從2000年以來無時無刻不把這句話當作口頭禪,字面背後的含意早就有如司馬昭之心,連路邊的小狗大概都知道了:「阿扁無能,早早下台」。而以中時聯合為首的泛藍媒體更是與泛藍政客口徑一致,甚至分進合擊,夙夜匪懈的攻訐民進黨政府不遺餘力,這一點台灣閱聽者也早已了然於心。

因此,當隸屬聯合報業的經濟日報駁斥馬英九的時候,還真是有點不太習慣,但是這卻是實實在在發生的事。上引報導的最後兩段,事實上就是經濟日報以實際的調查數據,反駁了馬英九那一句「咱大家都在拼經濟,政府卻在拼政治」的鬼話,其背後的含意實在值得馬英九及其所屬泛藍集團上上下下大大小小政客,好好的思考。

成立公司企業為的是什麼呢?是為了賺錢、為了獲取商業上的利益、求取經濟上的滿足,所以公司行號的設立,當然是要拼經濟,而不是要拼治安或者拼政治什麼的;因此,當記者從經濟部公司登記資料查詢網站發現,以「台灣」為名的公司數量遠遠多過於以「中國」或「中華」為名的公司數量時,這代表了什麼?很明顯的,這代表絕大多數的台灣企業在拼經濟的時候,都以「台灣」為名,這是一個「中國」或「中華」莫之能禦的主流民意,甚至可以說是唯一的民意。我們難道能說這些以「台灣」為名的企業都是在拼政治嗎?我們難道能說這些以台灣為名的企業都是意識型態作祟嗎?

相信包括馬英九在內的泛藍集團上上下下大大小小政客都不敢說這些企業以「台灣」為名是在拼政治或意識型態先行,因為從數量上的強弱來看,以「台灣」作為公司名稱在台灣絕對是一個主流的民意,「台灣」這個名字,是被絕大多數人認同的名稱。而民間企業以「台灣」為名可以是拼經濟,為什麼國營企業以「台灣」為名就一定是拼政治呢?顯然即使連經濟日報都沒辦法將一個同樣的行為賦予兩種解釋,除非在解釋的立場上抱持著意識型態的堅持,就像馬英九一樣。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經濟日報查詢到的數據也顯示了,民間企業以「台灣」為名,政府國營企業卻一徑以「中國」或「中華」為名,這不啻代表了政府與民間兩者的疏離,也代表了政府未能體察民意趨向。而現在民進黨政府的正名運動,是民進黨政府以民意為依歸,對主流民意做出的切實回應,顯示了民進黨政府不但認同民間企業的拼經濟要求,也從國營企業的正名表現了政府與民間同心拼經濟的決心。

對於馬英九的錯謬,經濟日報大概是看不下去了,面對這麼一個主流的民意,身為一個謀取總統大位的政客怎可視若無睹,甚至阻撓呢?面對民進黨政府的尊重民意,難道號稱不沾鍋的馬英九連民意都不沾嗎?因此經濟日報特別以數據證明「以台灣為名」這一個主流民意,駁斥馬英九的鬼話——為什麼大家,包括政府都在拼經濟,只有你馬英九在那邊拼政治呢?

2007年2月9日 星期五

中華郵政工會鬼話連篇,恐怖喔~~

中華郵政消失 台灣郵務恐淪鎖國(聯合新聞網 2007-02-09)
百年老店中華郵政可能從此消失,中華郵政工會痛批,中華郵政的金字招牌被執政黨丟在地上踐踏。由於我國並非聯合國會員,僅靠著國際通郵協定和各國通信往來,一旦更改公司名稱,若引起中國大陸反彈,屆時不僅兩岸通郵中斷,恐怕將引發鎖國效應,後果不堪設想。
這真是太可怕的事情了,是吧?中華郵政正名台灣郵政,就會造成鎖國效應ㄝ,這不是太可怕了嗎?原來我們的郵政系統,是掌握在這種腦袋裡不知道裝什麼(反正不是裝大腦)的人手上,真是太可怕了啊!
不過在中華郵政工會的聲明()裡看不到這樣的異想天開,不知道是不是一向異想天開習慣了的聯合報又一次認為中華郵政工會「應該都是同意的」;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不管這是工會還是聯合報的想法,都是一種鎖腦而產生的反智症狀。

如果中國反彈導致兩岸通郵中斷,那就是鎖國嗎?台灣把大門關起來了嗎?中國代表世界嗎?要知道中華郵政正名台灣郵政,跟台灣片面切斷跟中國之間的郵務是兩件事,這是很簡單的邏輯,還鎖國咧!中國一直以來以三通為統戰手段,三通中就包括通郵,如果中國斷郵,那是不是中國自己反三通呢?而如果中國自己反了三通,我倒要看看一再以反三通為由幹譙阿扁的泛藍政客,到時候敢不敢批判中國反三通?

就現實郵務往來而言,有多少台商在中國?中國挾台商制台的手段方興未艾,中國不怕如果斷郵,台商就算不回台灣,也可以到其他國家設廠經營嗎?中國政府蠢,但一向沒有比泛藍政客蠢。又在中國的不止台商,還包括許多在台灣中國皆有設廠辦的外商,這些外商要不要在兩岸的廠辦間通郵?外商是中國經濟仰賴的命脈,中國對台灣斷郵,這不是敢不敢的問題,而是能不能的問題。

就算中國斷郵,那又如何,能說台灣鎖國嗎?中國對台灣斷郵是該國放棄跟台灣之間的郵件傳遞,如果這樣台灣就會跟其他國家斷絕郵務往來嗎?這是什麼邏輯不通的胡說八道。而中國在國際間扼殺台灣的生存空間也不是一天兩天,是長期以來的惡意手段,台灣因此鎖國了嗎?台灣沒有國際關係了嗎?台灣自生自滅了嗎?就算中國取代了「中華民國」的萬國郵政聯盟成員國資格,台灣是不是就無法對外聯絡?我想大家心裡有數,這是日常生活的體驗,是現實的體驗,不需要想像: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中華民國繼續在郵聯代表中國,直到1972年4月13日萬國郵政聯盟決議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為唯一合法的中國代表爲止。但是各個萬國郵政聯盟成員國與中華民國現行統治地區之間的郵件仍可互寄
每次只要有本土化的作為,泛藍政客媒體就喊一次鎖國,為什麼不乾脆去開鎖店算了。

台灣郵政的正名,事實上也就是企圖對中國扼殺台灣國際生存空間做出突破,另一方面也正是要解決台灣自我設限的困境。國際的認知上,中國只有一個——China,對外國人來說China是中國還是中華是沒有意義的,China就是China,他們不會把這幾個簡單的英文字看成是Taiwan;而如果台灣仍然要堅持自己叫做中華民國(不管是REPUBLIC OF CHINA或ROC),那就不能怪中國扼殺台灣空間,因為這是台灣自己把自己逼入中國的一邊。郵件的通遞也是同樣的運作機制,當你在郵件上寫上China,那就不能怪郵件被送到中國去,這不是意識型態,事實上這是長年以來國際通郵的「常識」。於是我不知道中華郵政工會說的:
四、中華郵政公司從未告知本會公司更名的真正意義及更名後會對郵政事業及全民用郵帶來什麼利益(誓死捍衛中華郵政 拒絕充當政爭工具
究竟是大腦被什麼取代所產生的無知,但如果中華郵政工會忽視國際郵件上填寫Taiwan跟China之間的差別,那麼這就是忽視現實運作,純然的意識型態操弄。而中華郵政工會違背公司設置條例中規定:「本公司本企業化經營原則,以提供普遍、公平、合理之郵政服務,促進郵政事業健全發展,增益全體國民福祉為目的。」以反對正名為由,企圖延續延宕郵件遞送的不普遍不公平不合理方式,也就坐實了他們自己講的:「不務正業,虛耗全民資產在毫無意義的意識形態上」。

另一方面,中華郵政工會應該把重點放在公司改名與否上面嗎?根據維基百科
(該公司)本業的郵務業務反而因為網路、電話的關係,而大幅萎縮。目前除了郵政法規規定的信函(如帳單等)及一般的廣告信函必須經由郵局寄發外,關於信件的寄送件數已經算是相當少了。
現在的郵務訊息已經不只是平面紙本書信,更多的是經由電話、網路傳遞的語音、數位訊息,再加上如黑貓宅急便、DHL等國內國際間快遞送件服務的競爭,台灣郵政的當務之急絕對不是反對因正名所帶來的便利性、快速性服務,而是檢討增進公司與客戶利益的經營方向。就算中華郵政正名為台灣郵政在短期之內未必能看到成效,但應該要討論的是,正名與否對公司經營的未來績效能否達到正面效果,而不是提出像鎖國這種跳躍式的意識型態思考。「中華郵政股份有限公司設置條例」畢竟是規定了要「促進郵政事業健全發展,增益全體國民福祉」,而沒有規定「本公司不得改名,以免數典忘祖,吃果子不拜樹頭」。

國營企業的改名事實上是一種承認自我、擁有自信、便利經營的過程,但在泛藍媒體政客的詮釋下卻變成了一個意識型態的操作,那麼是不是乾脆立法禁止企業更改公司名稱、更改CIS,也順便禁止國民改名呢?又或者他們要違背他們念茲在茲的「中國聖賢」孔子的「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事不成則禮樂不興,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遺教呢?如果中華郵政工會真的要「誓死捍衛中華郵政」,帶著汽油桶與中華郵政招牌同歸於盡,那麼我倒想看看,這汽油跟番仔火燒出來的歷史餘燼會是台灣,還是中華。

有這種老師,沒有小孩真是慶幸

國中校長座談會杜正勝挨批 場面尷尬(中央社 2007-02-09)
(中央社記者劉嘉韻台北九日電)教育部長杜正勝今天下 午主持「基北金馬區國中校長座談會」綜合討論,一名與會代表發言「提醒」杜正勝「要有遠見」,同時表示,連前總統李登輝都「走回中道」,杜正勝也應走回中 道。杜正勝對此批評相當不悅,嚴詞反問發言者對他了解到什麼程度?現場氣氛相當尷尬。

教育部在全台各地舉辦國中校長座談會,今天是最後一場。杜正勝主持綜合座談時,代表台北縣明德高中(完全中學)校長出席的該校秘書陳福林舉手發言表示,既然教育部要傾聽基層聲音,他來自教育基層,必須「提醒」身為教育部長的杜正勝要有遠見。

陳福林說,杜正勝是一名歷史學者,應該相當了解在中國大陸在一九七○年代進行文化大革命,批孔揚秦不遺餘力,但三、四十年後的今天,中國政府卻在各地設立孔子學院,大行孔子中道。

他又提醒杜正勝,權力是一時的,讓人民幸福的教育才是長遠的,「連李登輝都走回中道」,建議杜正勝也走回中道。

杜正勝對這樣的批評相當不悅,當場嚴詞反問陳福林「究竟對我了解到什麼程度」,「是否看過我的著作」?如果陳福林對他很了解,今天的批評他都會接受,但陳福林今天發言只是根據部份報紙的片面之詞,「以那些為基礎提醒我」,訊息不正確,也偏離討論核心。

杜正勝強調,今天並非政治場合,陳福林若要批評,應指出具體決策上錯誤,而不是根據一些片面資料指責。

兩人針鋒相對讓會議場面一度尷尬,台北市教育局長吳清基出面緩頰表示,發言人沒有惡意,但在這種場合提出政治發言不太適當。

吳清基接著詢問其他與會校長是否有有其他與教育相關的建議,但沒有任何校長舉手發言。吳清基因而宣布散會。

陳福林會後向媒體表示,他不是不滿杜正勝,只是對杜正勝有更多寄望;為了向杜正勝提出建議,他在幾天前就已經寫好發言大綱,但杜正勝的回應沒有學者風範,讓他非常不滿意。

至於是否對不適宜的發言感到後悔?陳福林說,國家社會比個人還重要,他只是提出基層的一點淺見與良心建議,並不會感到後悔。

看完這則報導,我倒是很慶幸。我還沒結婚,還沒有小孩,所以我的後代並沒有被像陳福林這樣的老師教導過。如果有的話,那我花在把小孩子的觀念拉回正常的力氣,恐怕會多倍於我陪小孩子玩的時間。

依照這位陳秘書拿中國文化大革命來比擬的看法,意思是說杜正勝部長的作為堪稱台灣的文化大革命。但怎麼說杜正勝的作為也不到打倒孔家店的地步,陳秘書的文化大革命觀點,實在是太風馬牛不相及了,完全的搞不清楚狀況。還是說陳秘書認為杜部長的教育政策、教育理念是文化大革命,那就是文化大革命了呢?而什麼是讓人民幸福的教育?中道的教育嗎?而所謂中道,又是個什麼碗糕呢?什麼又是李登輝的中道呢?

也難怪身為歷史學者的杜部長要反問「究竟對我了解到什麼程度」,「是否看過我的著作」?陳福林的這番「提醒」,我看來根本就是胡言亂語,完全的牛頭不對馬嘴。杜正勝的反問其實是一種正確的回應,當陳福林提出這些「建議」的時候,所提出的是一些定論,依照這些定論去指責杜正勝則是完全沒有意義的。因為這些定論只不過是一些名詞、術語的堆棧,有什麼可以推敲的意義在裡面嗎?這是必須要釐清的,而這也是杜正勝回應的重點,因為這些定論所反對的是陳福林心目中杜正勝的作為、思想,自然杜正勝要瞭解陳福林對他的瞭解究竟是什麼。如果陳福林沒有給出他指責的論據,而只是把媒體對杜正勝的指責重述一次,那他提出來的「提醒」、「建議」則只不過是空廢的命題,實在沒有任何意義。

也因此,當陳福林會後向記者說,「杜正勝的回應沒有學者風範,讓他非常不滿意。」的時候,我們就可以更清楚的看到陳福林的傲慢、無知。這種傲慢以及無知來自於陳福林身為一個教育工作者,卻不自知自己的不足與沒有討論的態度,僅依據自己的身份職稱而來的高傲。作為一個教育工作者,難道可以不知道所要教給學生的,不是一套死的教材,而是一種思考的方法嗎?杜正勝的回應恰恰是一種學者的態度,因為他對陳福林提出的問題,是試圖理解陳福林所提出論點的基礎,這是討論問題的開始。退一萬步說,就算杜正勝懶得鳥陳福林,那麼這兩個問題也是讓陳福林能夠看清自己的機會,而不是以部長或學者權威壓抑陳福林提出意見的權力。又或者我們可以再問,陳福林所謂的「學者風範」,要怎麼表現才是?

所以,我至少可以很慶幸,我還沒結婚,還沒有小孩;因此我還不需要煩惱,我的後代可能必須會被像陳福林這種沒有討論態度、沒有思考邏輯的老師教到的危險。

延伸閱讀:
陳福林對杜正勝的理解,或許都來自像聯合報那樣的報導:教部: 聯合報杜撰杜正勝發言 應更正
另外,有人闡述了中道的哲學,分析起來頗具創見,不但不食古不化又不標新立異,顯見其符合中道之思想,請見:中道的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