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2月5日 星期五

讓我們為花蓮的未來發展找個鄰居吧!咦?

我曾經說過,在227花蓮縣立委補選這場選戰中,美琴姊姊被對手以「空降」來攻擊這件事,支持者不需要去多所辯白,因為「空降說」基本上是個假議題(這篇文末與酥餅屬叔的對談內容)。雖然「空降」本身是個假議題,但是從這個假議題本身所延伸出來的觀察,卻是值得注意的。
無意義的時間論

首先來看候選人的部份。這一次美琴姊姊參選花蓮縣立委補選,中國‧國民黨跟傅黨的兩個對手紛紛以「空降」來加以攻擊。傅黨的施勝郎在縣內樹立多面看板,上面大大的寫著「流浪狗大戰貴賓狗、空降貓」明白的把美琴姊姊貼上空降的標籤。



不管這面看板有多麼沒有美感、多麼缺乏創意以及多麼愚蠢可笑,這種非常清楚符合候選人本身特質的設計,我們就不討論了;但從塑造候選人的形象這個角度來看,我實在是替文宣人員捏一把冷汗。施勝郎自喻為「流浪狗」所蘊含的,其實就是施是「流浪的、居無定所的、外來的」這樣的概念;也就是說,施的看板是在告訴所有人,他本來就不是在地者——然後他卻同時攻擊美琴姊姊是空降貓?這是不是有點錯亂?

事實上施的攻擊不是有點錯亂,是非常錯亂。看看施攻擊美琴姊姊空降花蓮,講得理直氣壯的樣子,吾人多會以為他至少從授精卵起就已經在花蓮茁壯成長,並且會效法布拉格的作家卡夫卡,一生絕不會離開花蓮這塊母土。不過真相總是不堪而殘酷的......
施勝郎.......,他說,他在43年前,隻身帶著200塊錢雲林搭車到花蓮......
花蓮立委補選/施勝郎 200元精神爭蘇花高
‧聯合報‧2010-01-15
嗯?李組長眉頭一皺,覺得案情並不單純!雲林?花蓮好像沒有一個鄉鎮村里叫作雲林的喔?搞了老半天,原來施勝郎自己也不是土生土長的花蓮人啊?原來流浪狗不只是流浪狗,還是隻空降的流浪狗呢。

或許有人會說,人家施來花蓮多久,美琴姊姊又來了多久?問題是,多久才是是否有資格稱為花蓮人的標準?時間的長短是否可以作為標準?如果時間長短是單一標準,那麼施來了四十年就自稱是花蓮人,阿告來台灣五十年為什麼還自稱是中國人?

自打嘴巴的政治過客

另一個對手王廷升念過一些書,他知道用空降去攻擊對手的意義,大概等同於說對手不是男生所以不夠格選,所以他得用比較隱晦一點的說法。雖然他們的美國人主席阿告批評美琴姊姊「空降、不是本地人」,但是王廷升畢竟說過「不管是貓狗大戰或者是先來後到,我當然相信愛花蓮的都是好的候選人。」 這樣的善意發言,所以他要是直接攻擊美琴姊姊空降的話,那是很自相矛盾的,一個大學副教授怎麼可以犯這種愚蠢的錯誤呢?當然不能。

王犯的不是這種愚蠢的錯誤,是另一種愚蠢的錯誤。

王廷升在競選總部成立時,提出了他的「三要三不要」訴求,什麼是「三要三不要」不重要,反正很空洞,我要講的只是其中一點:不要政治過客。這次我又替王的文宣人員捏一把冷汗了。王之所以講「不要政治過客」所暗喻的,當然是批評美琴姊姊空降、不是本地人這件事,只不過他不知道當他提出這個訴求的時候,所攻擊到的,其實是他自己。仔細分析「政治過客」跟「過客」兩個詞最大的不同,是前者多了「政治」兩個字,所以前者的意義就在於被指涉的主體是「在政治事務上短暫停留的旅人」(這裡的「政治」採取他們中國‧國民黨常用只侷限在政黨、選舉等事務上的狹義定義)。因此,如果要攻擊美琴姊姊不是花蓮本地人,其實只要用「過客」這個詞就夠了,但是有念過一點書的王可能是要表現他真的念過一點書,所以加上了「政治」兩個字變成「政治過客」;換句話說,王廷升提出的競選訴求是,花蓮人在這次立委補選裡,不要選擇一個在政治事務上短暫停留的旅人。

那我們就來看看王廷升自己的拜訪名片裡,他的是怎麼說的:



注意到他的現職了嗎?王曾經參選過立委,結果敗給了傅崐萁跟盧博基,王也曾經是中國‧國民黨的中央委員跟海外部主任,所以王曾經是政治人物。但他的現職裏面,我們可以看出完全沒有跟政治相關的職務,所以,他現在不是政治人物。簡而言之,像王廷升這種行為,就是要選舉的時候就在政治事務上短暫停留,選輸了以後就逃回學校裡教書,等下次有選舉又跑出來在政治事務上短暫停留,這樣鑽來鑽去、逃來逃去、鑽來鑽去、逃來逃去.......真是孩子氣啊,難怪大家都說王是靠他爸爸當過花蓮縣長,才獲得政治庇蔭的好兒子!

反觀美琴姊姊,自從1991年念大學時起,就投入台灣民主運動,從民進黨國際事務部主任、總統府顧問、兩屆6年的立委、國際自由聯盟副主席到台灣民主基金會董事,期間沒有一刻離開政治領域,在政治事務上長期為台灣的民主而努力,說美琴姊姊是政治過客誰能同意?而王廷升這個不斷在政治事務上短暫停留的旅人,竟然還有臉說別人是政治過客?究其原因要不是王不要臉,就是王根本就不知道「政治過客」究竟是什麼意思,嗯?大學副教授?

公民意識的毀棄

接著我們從選民的角度來看這個空降的假議題。記得2007年紅衣賊發動倒扁的時候,他們說他們是在扮演推動「公民自覺運動」,他們說他們是自主的公民。一時間台灣突然出現了許多跟那些南部民進黨支持者不一樣,非一高二低的公民,他們說他們具有自主的公民意識,所以他們要反貪虎,因為要反貪虎,所以要聽失明的跟統派媒體的話,因為要聽話,所以他們倒扁。這些我沒意見,反正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在講什麼。不過說到公民意識,通常是指人民對政治事務具有高度的參與意識,如果當時有這麼多人響應了失明的的詐騙啟蒙,突然間都有了公民意識了,那現在應該就不會有所謂在地不在地的問題了吧?

我聽聞有些花蓮人,甚至包括知識份子在內,都對美琴姊姊都抱以高度的讚許,也對美琴姊姊的經驗跟能力感到相當的肯定,但是他們仍然不會把票投給他,原因很簡單,因為美琴姊姊不‧是‧在‧地‧人

嗯?原來在不在地比有沒有能力、願不願意做事來的重要?這樣的觀念顯然就是把自主公民意識拋在腦後,以直覺的、情緒化的方式來做一個非直覺的、非情緒化的選擇。上面已經分析過兩個對手以空降來攻擊是多麼的空虛、淺薄,基本上打出空降議題就是迴避政策、經驗、能力的比較,轉而期待選民也放棄對未來的期待跟改變的渴求,僅以情緒來投票。換句話說,如果選民以在不在地、是否空降來作為選擇的條件,這也就是選民放棄讓自己成為一個自主公民的機會,這是公民意識的毀棄。由此來看,當紅衣賊倒扁的時候,中國‧國民黨附和什麼公民意識全部攏係假,因為他們現在卻是要花蓮人拋棄對候選人能力、政見、經驗的認同與肯定,也就是拋棄自己的自主意識。

誠如一位花蓮的原住民歌手說的,「講什麼在地?那兩個候選人有哪一個比我們原住民在地?」而且,就算王跟施真的都是在地人好了,他們對花蓮到底付出過什麼貢獻?他們到底為花蓮人做過什麼事?難道花蓮人就真的在這種有意無意間抹去花蓮人自主意識的迷思下,再一度的放棄未來可能的改變機會,讓花蓮的發展又落入邊陲?花蓮人如果真的認為空降代表了對花蓮的不了解,唯恐因為不了解而對花蓮的發展無法一針見血的提出改善之道,那就是說花蓮人其實非常期待改變;在這種情況下,花蓮人就必須認真的去思考,所謂的空降或在不在地,根本跟能不能為花蓮做出貢獻無關。畢竟從邏輯上來看,能不能為花蓮的發展困境提出改善之道,重點不在於在不在地,因為這一點上要考慮的主體是為花蓮未來改善的方法,而不是為花蓮的未來找到你的鄰居(相信我,我也不知道為花蓮的未來找到你的鄰居是什麼意思,不過顯然反空降就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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